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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一回 回門 異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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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睿郡王府,宇文倩與胡嚴已等候他們用晚膳多時了,宇文修知道簡潯今日累得不輕,偏中午連讓她小憩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,方才雖一上馬車,便將她抱在自己懷裏,讓她歇一會兒,但馬車那般顛簸,又怎麽歇息得好,所以用晚膳時,便不知不覺有了在軍中時吃飯的架勢,那叫一個風卷殘雲。

不但自己三兩下就吃完了,吃完了還催宇文倩與胡嚴:“姐姐姐夫用好了沒?用好了就早些回去歇著罷,我們收拾一下,也要歇息了,今兒著實累壞了。”

弄得宇文倩與胡嚴先是愕然,隨即便放下筷子,站起了身來:“我們已經吃好了,已經吃好了,這就回去,你們早些歇下罷。”說話間,夫妻兩個還擠眉弄眼的,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,顯然誤會了宇文修的意思。

不過也不怪他們誤會,簡潯都誤會了,以為宇文修的‘早些歇下’是想那個,之前在馬車上,他已忍不住動手動腳了,更別提其他時候,也是一逮著機會,立刻便湊上來膩歪……所有宇文倩與胡嚴一離開,她便羞怒道:“都是你,讓我快成笑柄了,我以後還怎麽見倩姐姐和姐夫嘛?”

宇文修此時也已反應過來了,多少有些心虛,何況老婆既說他錯了,那他就真是錯了,毫無疑問,因忙讒著臉上前賠小心道: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錯,我這就去追姐姐姐夫,告訴他們我沒有旁的意思,是真的想讓你早些歇息,以免明兒沒精神,好不好?”說著作勢要追出去。

卻讓簡潯給拉住了,沒好氣道:“也許他們沒誤會呢,你再追出去,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!算了,事情既已這樣了,還是回房梳洗了,早些歇下罷,只是一點,今晚上你不許……我可不想明兒在娘家親戚們面前呵欠連天的,那笑話兒就真是鬧遠了。”

最重要的是,她的身體,今兒一整日都有些痛,雖不至於痛得多麽難以忍受,卻也極不舒服就是了,所以,她迫切的需要“休養生息”。

宇文修就垮下了臉來:“一次也不許嗎?好師妹,好潯潯,好寶貝,真一次也不許嗎?……好好好,不許就不許,反正來日方長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,磨刀不誤砍柴工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……”

說得簡潯到底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起來,嬌嗔道:“你都胡說八道什麽呢,這些話能這樣用嗎?果然張冠李戴是打小兒的毛病,再改不了了。”

“我這人罷,打小兒的壞毛病改不了,好毛病也是一樣,譬如對你的心,可就自打我們認識以來,至今沒變過。”

“自打我們認識以來?我們認識時我才三歲還是四歲來著,你竟然就……可真是禽獸啊……”

“好啊,說我是禽獸,那我索性禽獸給你看……”

“啊,不要,我說錯了還不行嗎?”

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跑的,笑鬧著回到了臥室裏,沐完浴躺到床上後,宇文修到底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,不過,他也知道簡潯著實累壞了,所以克制住沒有動她,只將她抱在懷裏,老老實實的睡覺。

簡潯打小兒到大就沒與人這般親近的睡過覺,昨晚上她是太過緊張也太累了,等終於能睡覺時,早顧不得旁的了,這會兒被宇文修這樣抱著,隔著薄薄的中衣,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有多滾燙,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……她能睡得著,才真是奇了怪了。

因不自在的想往外躲,嘴裏還嘟噥著:“好熱,師兄你能不能別抱著我,而且你骨頭好硬,硌得我好痛……床這麽大,我們還是各睡各的罷?”

宇文修卻道:“熱嗎?那我讓人再加幾塊冰進來,至於我骨頭硬,剛開始你可能是不習慣,等過兩日,自然也就習慣了。”

說來說去,就是不肯松開她。

簡潯沒著了,只能閉上眼睛讓自己盡快入睡,怕再這樣說下去動下去的,才真是不出事也要出事了,某人這會兒有多灼熱,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……好在她是真的很累,雖各種不適應各種不自在,還是很快就在宇文修懷裏,找到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。

餘下宇文修看著她恬淡的睡顏,身體雖仍一直劍拔弩張著,心裏的滿足卻是無以覆加,抱著她,在滿鼻好聞的清雅淡香中,慢慢也睡著了。

過了不知道多久,簡潯睡得正熟,忽然感覺到有人在吻自己,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,就對上宇文修亮晶晶的雙眼,“師兄,什麽時辰了,該起床了嗎……”

聲音沙啞軟糯得就跟有羽毛在撓宇文修的心似的,讓他只說了兩個字:“還早。”便忍不住又低頭親吻起她來,從嘴唇到耳垂到脖子再到肩膀,甚至還把她的手舉到自己嘴邊,親起她的指尖來。

簡潯一開始還有些抗拒,趁嘴巴終於得了自由的空檔急道:“不是說了今兒要回門,不許的嗎……”

但那種被寵愛,被珍惜的感覺,卻很快讓她放松了下來。

等到結實緊致,有著絲綢般順滑的滾燙肌膚再次緊緊的貼住她,帶著薄繭的指腹,也火熱的游走在她的身上,微刺的感覺化為顫栗,讓她全身發軟時……她就再也忍不住,摟住了宇文修的脖子。

黑暗中,宇文修的嘴角就彎了起來,剛才還在生氣,這麽快就回應起他來,是不是意味著,她與自己一樣,情不自禁呢?

他再次捧住她的臉,熱烈的親吻起她來,直到她的身體和他一樣熱,和他一樣急躁的探索起他的身體,還依言嬌嬌軟軟的叫起他‘好哥哥’來,他才縱身跳進了那片甜蜜的火熱中……

雲收雨歇之後,天也已大亮了,簡潯累得只想睡覺,可今兒要回門,便不回門,也得去給睿郡王請安,哪能跟做姑娘家,在娘家時一樣,雖不能日日睡懶覺,偶爾想睡次把次,還是不打緊的。

宇文修見了,心疼得不行,又想搬出去了,搬出去就是她最大,還不是想睡到什麽時候,就睡到什麽時候,可如今,竟連她想睡個懶覺都不能由著性子來……只能讓人備了水,仍加了藥材,自己抱她去了凈房沐浴。

待沐浴過來,簡潯整個人才算是清醒了過來,坐到鏡臺前,由瑞雨瓊雪給自己妝扮起來。

因今兒要回門,自然要往華麗隆重了打扮,頭發梳成了繁覆的高椎髻,戴了華麗的九尾嵌寶石大鳳釵,反正她如今是二品的誥命了,戴這樣的鳳釵也不算違制。

身上則是一襲真紅遍地金花紋的妝花褙子,襯得她一張臉明艷艷的,恰是夏日裏開得最絢爛的一株嬌花。

等簡潯收拾好,宇文修已也梳洗完,換好衣裳了,一身絳紅色海水暗紋長袍襯得他英挺逼人,與簡潯站在一起,實在不能再養眼,看得月姨與何媽媽都是滿臉的欣慰與感慨,若是王妃/夫人還在就太好了!

一時用過早膳,宇文修與簡潯去辭過睿郡王,便去到二門處上了車。

回門禮是宇文倩早就準備好了的,豬一口鵝一對,俱拿紅綠羅的彩綢紮了,還有各色好酒四十瓶,各色好茶四十盒,各色糖果四十盒,再有貼了紅紙花貼面的喜餅二百個,十分的齊備。

一上了車,宇文修便伸手去抱簡潯:“得大半個時辰才到呢,我抱著你瞇會兒罷。”想起早上自己鬧得有些過,這會兒難免訕訕的,眼角眉梢的喜意卻是擋不住。

他不說還好,一說簡潯就打了個哈欠,道:“是你讓我沒睡醒的,你可不該抱著我瞇會兒嗎?”

不客氣的窩到他懷裏,果真打起盹兒來,只馬車一顛一顛的,哪裏睡得著,卻仍舍不得從他懷裏起來,昨夜還嫌他骨頭硌人,這會兒卻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真是醇厚,聞著就讓人安心。

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崇安侯府的大門口,平氏早派了賀媽媽在外等著,車才到巷子,就有下人出來放了鞭炮,撒了喜果喜糖喜錢,巷口的小兒們見狀,都湧上來舉了手跳著去接,知道這家子前日送了女兒出閣,今日是回門日,必定還有糖果喜錢拿的,如今果然如此,少不得又說了一通吉祥話兒。

馬車直接到了二門處才停下,賀媽媽忙親自拿了小凳上前,請宇文修與簡潯下車,見簡潯滿臉都是喜意,臉上的紅暈任是再珍貴的胭脂也點不出來,宇文修也是難得的笑容滿面,知道二人連日來必定如膠似漆,蜜裏調油,忙屈膝給二人行禮:“恭喜大小姐、大姑爺,大爺與夫人早已等著了,侯爺也已念叨好多次了,要不是親朋們都已到了,大爺都想親自出來迎接大小姐和姑爺了。”

簡潯聞言,忙道:“那我們快進去罷,祖父這兩日可好?”

賀媽媽笑道:“侯爺挺好的,就是很掛念大小姐,大小姐不必擔心。”一頭說,一頭引了二人進去。

果然簡君安與平氏早已等著了,這兩日夫妻兩個都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,雖知道宇文修必定不會委屈了女兒,宇文倩又是打小兒與簡潯一道玩到大的,這樣的婆家於新嫁娘來說,已經極難得了,可做父母的,又怎麽可能因著知道女兒不會受委屈,就不擔心了?

於是待簡潯與宇文修進了門,給二人行禮磕頭時,簡君安不錯眼的打量女兒之餘,少不得又敲打了宇文修一回,直到平氏在一旁咳嗽了好幾聲,開玩笑道:“大爺,親朋們都還等著見新姑爺呢,您要教育女婿,等回頭得了閑再教育可好,果真是當了女婿十幾年的師父,如今弟子變女婿,您也改不了嚴格要求了不成?”

簡君安方打住了話題,與宇文修道:“那先見過親朋們罷,等見完了,再去給你師祖……祖父,給你們祖父磕個頭,陪他老人家說會兒話,他這兩日念你的次數,都讓澤兒沂兒快打翻醋壇子了。”

說著,起身帶了宇文修去東花廳裏,見簡家的親朋族人們,一一給宇文修介紹:“這是族裏的三堂伯、這是五堂伯,這是……”

宇文修便一一行禮問候了過去,送上了給長輩們的禮物,也得了回禮,平輩與小輩則給了紅包,因見平雋今兒終於沒有來湊熱鬧了,還暗暗松了一口氣,他可不想讓他影響自己的好心情。

很快男眷們見完,輪到女眷了,平氏便接手了介紹的任務:“這是三堂嬸,只是五堂嬸,這是……”

大家都驚訝於宇文修竟這般年輕俊美,想著他那一身好本事,再看他看向簡潯的目光,簡直溫柔得讓她們這些旁觀者都要融化了,便都明白簡君平為何會把女兒許給他了,紛紛讚不絕口:“姑爺與大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設……”

最後介紹到劉姨媽與劉純馨,卻是崇安侯府能出席這樣私密場合的親朋實在不怎麽多,劉姨媽母女論起血緣關系來,偏又的確與簡潯很親近,平氏一是想著二人多少能幫著捧個人場,二是不讓她們出席也的確不好,是以今日母女兩個都是打扮一新,坐到了安置女眷們的西花廳裏。

前日送簡潯出嫁時,劉姨媽已見過宇文修了,見他生得昳麗非凡,偏又有那樣可怕的名聲,家裏也一團亂,還曾暗暗感嘆,二姐夫怎麽能以貌取人就高門嫁女呢,很該給潯姐兒潯一個人口簡單,門風清白的書香人家才是。

不過這事兒她也沒有置噱的餘地,何況都已在辦喜事了,她縱然置噱了也是無用,便把滿腔的話都壓在了心底。

只這會兒受宇文修的禮時,難免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,便只笑著受了禮,給了見面禮——一對碧玉簪,說了句:“祝你們相敬如賓,白頭到頭。”再無他話。

倒是劉純馨,雖已想到以表姐的人品才貌和二姨父對她的疼愛,給她挑的夫婿定也是人品才貌家世俱佳的,卻萬萬沒想到,這位新表姐夫會俊美到這個地步,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般俊美的人……臉瞬間紅透了,心口也“砰砰”直跳,聲若蚊蚋的叫了一聲“表姐夫”,雙手接過宇文修遞上的封紅,便退到劉姨媽身後,低垂下了頭去,惟恐旁人瞧出了自己的異樣來。

給眾親眷都見了禮,簡君安便吩咐簡潯與宇文修:“趁這會兒還不到開席的時間,且隨我去見過你們祖父罷。”

二人應了,隨簡君安去了景明院。

不過才兩日沒見崇安侯,簡潯便發現他老人家又瘦了一些老了一些似的,連眉心都透著一股沈沈的死氣,不由心下一“咯噔”。

賀媽媽是下人,不能說主子不好,所以才說‘侯爺挺好的’,父親與母親日日都見著祖父,所以可能看不出來他細小的變化,她雖只離開了家兩日,因這兩日過得極慢,讓她方才在看到自家的家門時,一瞬間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念頭來……抱著這樣的心態,再來看祖父,就能很輕易便發現他老人家的變化了。

祖父的大限,只怕已近在眼前了……

這般一想,簡潯的鼻子忽然酸得厲害,給崇安侯磕頭行禮叫‘祖父’時,語氣便帶出了幾分哽咽來。

引得崇安侯笑了起來:“這丫頭,素日不愛哭的啊,怎麽這才出嫁兩日,就變得愛哭起來?修哥兒,是不是你欺負你師妹了?”

一旁簡澤簡沂聽得這話兒,立刻虎視眈眈看向了宇文修,再是師兄,如今更是變成姐夫了,在他們心裏,姐姐仍然更親,師兄休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欺負姐姐!

宇文修也瞧出了崇安侯的情況很不好,他在戰場上,不知道見過多少瀕死之人眉眼間都籠罩著一層黑氣,祖父如今這副樣子,只怕已是回光返照……他心裏也很不好受,面上卻笑道:“有祖父您老人家給她撐腰,岳父岳母也跟兩座大山似的站在她身後,澤兒沂兒還虎視眈眈在一旁看著,我捧著順著她且來不及了,哪敢欺負她,真是冤枉啊!”

簡潯已把眼淚逼了回去,情緒也調整了過來,笑著接過他的話道:“你難道不該捧著我順著我嗎,有什麽可喊冤的,難道不是心甘情願捧著我順著我,而是礙於祖父、爹爹母親和澤兒沂兒,才不得不捧著我順著我的?”

“就是!”簡澤簡沂立刻齊聲附和。

逗得崇安侯忍俊不禁起來,罵道:“你們‘就是’個屁啊,你們知道什麽,只知道跟著瞎湊熱鬧,還不快扶了你們姐姐姐夫起來?”

兄弟兩個便上前一人扶了簡潯,一人扶了宇文修起來,宇文修便順勢坐到崇安侯床前,與他老人家說起話兒來,直至平氏打發人來催了兩次該入席了,方暫時辭了崇安侯,去了前面坐席。

開席時男女眷就是分開的了,男眷開在了外面的敞廳裏,女眷就開在了花廳裏,不過兩桌人,但因平氏熱情周到,不但菜色十分豐盛,還請了兩個女先兒來說書,倒也十分的熱鬧。

一時宴畢,平氏安排客人們都圍坐了抹牌後,才拉了簡潯回自己屋裏,母女兩個說體己話兒,這也是簡君安特意交代了她的,簡君安到底是父親,有些話他如何好問的?

所以平氏這會兒問得十分的細致:“修哥兒對你好嗎?那個……晚上沒有弄痛你罷?我瞧你都有黑眼圈了,他也該節制些才是……王妃沒有為難你罷,府裏其他人呢?尤其那兩位側妃,雖是側室,也是有誥命在身的,也算長輩了,她們都還安分罷?想來這兩日有修哥兒和倩丫頭在,她們都還不至於輕舉妄動,等明兒倩丫頭家去,修哥兒也得開始如常當差了,她們就未必了。我知道你們的心,不願沾王府一絲一毫,所以輕易不肯惹事,我也覺得不惹事是好的,但不惹事不代表怕事,若是事找上門來了,也不必與她們客氣,除了修哥兒和倩丫頭,還有我們整個崇安侯府做你最堅實的後盾呢!”

簡潯一開始被問得十分不好意思,少不得小聲道:“師兄待我極好,我們……也好,黑眼圈是這一陣子都沒睡好睡足過,才會慢慢現出來的,等過幾日睡好睡足了,自然也就消了,母親放心。”

待聽得平氏後面的話,才稍減了尷尬,正色說起睿郡王府的事來:“王妃沒有為難我,倒是師兄,給了她和所有人一個下馬威……”把昨兒敬茶的事大略說了一遍,末了笑道:“如今王府上下怕是一個人也不敢惹到我名下了,母親就只管放心罷,應當不會有讓你們替我出頭撐腰那一日的,除非師兄哪日對我不好了。”

平氏笑道:“修哥兒怎麽可能對你不好。不過修哥兒這樣行事,王爺真一點沒有惱他嗎?還是該緩著點來,不該第一日就這樣釘是釘卯是卯的,傳了出去,旁人該怎麽議論你們?還是該等她們先出手了,你們再見招拆招,適當時候予以她們致命一擊,不就面子裏子都有了?”

或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處世方式最大的差異之處,簡潯知道平氏是為了她好,若讓她說,她也會這樣行事,可宇文修已經替她擋在頭裏了,那她就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。

何況睿郡王妃那樣的人,若一開始對她客氣了,她一定會得寸進尺花樣百出,就得一力降十會,直接把她打得以後輕易動彈不得,順帶再殺雞儆猴一番才是。

所以簡潯只笑道:“王妃這幾年在宗室的名聲口碑早不如從前了,不喜歡她的人多得很,當年的事,也不是沒人知道,只沒人當面說而已,所以倒也不怕旁人議論,何況師兄既得皇上看重,又兇名在外,諒也沒誰敢公然說嘴。我們在王府可住不長,誰耐煩把時間都花在與她過招上,自然是自己過得舒舒服服是正經。”

平氏一想也是,便只嘆了一句:“幸好修哥兒是個有本事有志氣的,不然你得多辛苦!”沒再多說。

簡潯趁機說起劉姨媽母女來:“……如今住在哪裏呢,我且與她們說說話兒去?”

劉姨媽母女當日近乎一窮二白的來投奔,連今日給簡潯和宇文修的禮物,都是平氏給準備的,自然也沒有閑錢與女賓們鬥牌了,所以牌局還沒開,劉姨媽便找借口帶著劉純馨告退了。

平氏見問,道:“想著你成親後,你的院子修哥兒便可以隨意進出了,姨太太和表小姐住著到底不方便,便把她們挪去了後面的遠月閣,撥了四個丫頭四個婆子去服侍。”

簡潯便笑著起身道:“多謝母親了,我且瞧瞧她們去,待會兒再回來與母親說話兒。”屈膝一禮,退了出去,抄近道去了遠月閣。

劉姨媽正歪在榻上小憩,旁邊還擺在針線簍子,跟前兒卻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,還是簡潯叫了一聲“三姨母”,她才發現簡潯進來了,忙起身笑道:“潯姐兒,你怎麽過來了,快坐,快坐。”

又要動手給簡潯斟茶去。

簡潯忙道:“三姨母不必客氣,這些事讓下人們來做就是,對了,怎麽屋裏屋外一個服侍的人都不見,是不是都躲懶去了?表妹呢,怎麽也不見?”

劉姨媽忙笑道:“下人們不是躲懶去了,是我想著這會子左右無事,讓她們散了的,待會兒要用她們時,再叫她們上來就是,至於你表妹,也不知是不是今兒日頭太大,熱著了,回來一直都臉紅紅的,我怕她中暑,打發她吃了雪津丹,就讓她回房睡去了,我這就去叫她起來。”

遠月閣雖才一進,卻配了東西廂房,劉姨媽自然是住了正房,劉純馨便住了東廂房。

簡潯聞言,擺手道:“表妹既中了暑,就讓她歇著罷,正好我要說三姨母說的話兒,她也不方便聽。是這樣的,我之前就想過了,如今府裏是母親當家,母親自是好的,可到底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,下人們也難保個個兒都是好的,所以我的意思,我在西門鼓樓那邊兒有個三進的陪嫁宅子,母親舍不得委屈我,聽說修葺布置得很是不錯,不然三姨母就帶著表妹住到我那宅子裏去?那樣三姨母與表妹也能更自在,我如要打發人送個什麽東西出來,也更便宜。”

這個‘什麽東西’,自然是指的銀子一類的了。

滿以為劉姨媽會同意,不想劉姨媽猶豫片刻,卻小聲道:“潯姐兒,你為姨母考慮,姨母知道,可姨母這幾年是過怕顛沛流離,沒人照拂沒人依靠,只有我們母女兩個相依為命,冷冷清清的日子了,所以……我不想搬出去,想就留在府裏,熱熱鬧鬧的,可以嗎?我們也盡量不會給二姐夫和夫人,添麻煩的……”

簡潯倒是沒想到劉姨媽會不願意搬出去,可牛不喝水她也不能強摁頭,左右等劉純馨出嫁後,劉姨媽總不好再住在侯府,也就兩三年的時間,自己且再托付平氏一回罷。

遂笑道:“倒是我沒想到這些,只想讓三姨母與表妹自在些,就忘了三姨母與表妹只有兩個人,住著那麽大個宅子,難免冷清了,那三姨母與表妹就安心在這遠月閣住下罷,爹爹與母親那裏,自有我呢,斷不會委屈了三姨母和表妹的。”

頓了頓,繼續道:“難得今兒得了閑與三姨母說體己話兒,我就索性多問三姨母一句,表妹明年就該及笄了,不知道三姨母是怎麽打算的?說來三姨父家書香傳家,若能與表妹尋一戶讀書人家嫁進去,倒真是門當戶對了。”

劉姨媽正發愁該怎麽與簡潯提這事兒呢,她與平氏到底隔了好幾層,這些話如何好與平氏說的,與簡君安就更不好說了,唯一能說的,也就是簡潯,偏簡潯之前忙於出嫁的事,她也找不到機會,且初來乍到的,她也委實開不了那個口……就想著,等以後簡潯歸寧時,再慢慢找機會罷,倒是沒想到,機會這麽快便送上門來了。

因忙道:“我的兒,難為你這個時候,還想著你表妹,要不說血濃於水呢?你既開了口,我也腆下這張老臉來,不藏著掖著了,我的想法,也是若能替她尋個讀書人家,就再好不過了。只是一點,我們劉家如今什麽樣子,你也知道,便是你兩個表哥能找到,也來了盛京,也已是一窮二白,若沒人幫襯著,怕是再難有出人頭地,重振家業之日了,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到底自覺後面的要求太過不光彩,太過世俗,有損自家書香門第的臉面和名聲,劉姨媽的臉漲得通紅,吞吞吐吐了半日,才總算是把話說了出來:“所以想找個家裏官位稍微高些,日子稍微得過些,最好是四品以上的人家,哥兒也有出息的,將來才好幫襯你兩個表哥……”

四品以上人家,家資豐饒,哥兒還要有出息的?

簡潯差點兒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,不然劉姨媽怎麽就敢這樣異想天開,別說劉家如今就只剩她們寡母孤女,連一針一線都要靠著自家接濟,就算是從前劉家還沒敗落,還住在盛京時,以劉家老太爺區區從五品,三姨夫又只是個舉人的現實情況,想將女兒嫁進四品以上,還是好的四品以上的人家,也不是容易的事好嗎,劉姨媽這是午覺還沒睡醒,在發夢呢?!

見簡潯滿臉的不可思議都快要遮掩不住了,她這樣的高門貴女,喜怒不怒於色十幾年下來,只差已成本能了,卻仍讓她吃驚成這樣,可見自己的要求,的確太離譜了些。

劉姨媽也知道這些,難堪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,可她有什麽辦法呢,難道就讓劉家真在自己手裏徹底的敗落下去,讓兩個兒子一輩子都再沒有出頭之日不成?

他們家如今唯一的籌碼與機會,就是小女兒的親事了,也是因為如今有崇安侯府做靠山,甚至睿郡王府也算是他們的靠山了,她才敢這樣想,不然,她也開不了這個口,只要兩個兒子將來能重振家業,她的臉面又值什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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